The Universal Gate : a Commentary on Avalokitesvara's Universal Gate Sutra 《觀世音菩薩普門品講話》
2. Contemplating the strength of Avalokiteśvara 二.念彼觀音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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觀世音菩薩普門品講話普門品偈頌 二.念彼觀音力
◤我為汝略說,聞名及見身,
心念不空過,能滅諸有苦。◢
我們要生起清淨的心,首先需要專一其心,驅除一切雜念妄想。若要消除雜念妄想,則必定要口常稱念觀音的名號,意常思維觀音的願行,身常禮拜觀音的慈像,以使身口意的三業合而為一。
三業需要具足,缺一不可,比方以身行事,以口講話,若不一致,或以口說事,以意思想,互相矛盾,那就不能稱為一心。關於三業,前面雖已敘述過,現在更從側面來說明。聞觀音的名,見觀音的像,如果一心稱念,那就不會空過,那就一定能消滅諸苦了。
「我」,是指釋迦牟尼佛,「汝」,是指無盡意菩薩。「略說」,因在長行已詳細說過了。至於歷劫不能思議的甚深的弘誓,清淨的大願,要徹底的說起來,實在是不能說盡的,所以這裏只能就其重要的來說一說。
「聞名及見身」的「聞名」,即是聞南無大悲觀世音菩薩的名號。聞了口中就一定要稱念,這是三業的口業稱念。
「見身」,對於觀音的木刻畫像,若能觀見其相好,就要以身禮拜供養。這是三業中的身業禮拜。有人以為,向木頭或紙張上禮拜,那有什麼功德可言呢?這實在是大大的想錯了。
舉例來說:如同是竹的皮,可以做成草履,穿在腳上,可以做成竹笠戴在頭上;這樣雖是一根木、一張紙,如果做成佛像或描成佛像,就值得禮拜,需要禮拜,木或紙雖是沒有尊卑之分,但現於那上頭的心可是寶貴的啊!
禪宗的大德所謂:不在佛求,不在法求,不在僧求;禮拜,只有以這樣的見識來禮拜,才有深刻的意義。可是這個深刻的意義,不是一般常人所能領會的!
「心念不空過」,以一心,不讓其空過,在《十句觀音經》中說:
「朝念觀世音,暮念觀世音,念念從心起,念念不離心。」
這就是心念不空過,這是意業致禮。
意業的所謂「念念不離心」,所謂「心念不空過」,換句話說,就是不論何時,要使觀音不與自己分離,要做到「朝朝共佛起,夜夜抱佛眠」,要做到無論在什麼地方,都與觀音共在。約而言之,就是要有與觀世音共活的信念。有這個信念的人,以身口意三業常念菩薩,則自己的身口意自然也就會成為菩薩的行為。
自己與觀音共生,一切與觀音共存,這個身,就成為觀音的身,而不是我的身;這個意,就成為觀音的意,而不是我的意了。承陽大師說;「此一日之生命,是可貴之生命,是可貴之形骸,有此行持之身心,當會自愛自敬。」仔細想想這句話,其身可貴的理由,就更為顯明了。
如果自己這樣想,自己就是觀音的身,那就不能不鄭重,不能不敬愛。每日感謝奉持之念更切,就不敢放逸。那裏還有「諸有苦」呢?即或有物質的苦,也可以把它看破了,還有什麼痛苦可言呢?
這個身如果是觀音的身,則手、足、口,也不能不是的。那麼,這個手,就不能偷盜;這個口,就不能罵人;從此以手合掌,以口稱念南無大悲觀世音菩薩,這是三業一致,自然會滅除諸有苦的。
「能滅諸有苦」的「諸有」,是三界之謂,分開來也可以叫二十五有,就是三界六道,稱之為有,即是有漏的略稱。有漏是煩惱,其根本是常說的三毒,從這個三毒生出三界,這個三界是三毒煩惱的苦界,指這個三毒之苦,名諸有苦。
如能三業清淨,我與菩薩合而為一時,就能住於滅三毒而出三界的解脫界。
這是總答,以下七難是別答。
◤假使興害意,推落大火坑;
念彼觀音力,火坑變成池。
或漂流巨海,龍魚諸鬼難;
念彼觀音力,波浪不能沒。◢
這是重頌,或將前面已說了的,再重說一下;或把漏了的地方加以補充說明。
這裏兩首偈,是相當於前面所講的火難與水難,如以殺害、傷害來講,那就是被推入大火坑,在那時候,如念觀音菩薩之力,則火坑立刻就可變為清涼之池,火自然也就消滅,而人也就得救了。假若又漂在茫茫的大海中,遇到龍魚及諸惡鬼的災難,在那時候,如以念彼觀音之力,即使怎樣洶湧的波浪,也不能把我們沉沒下去。
照文字解釋,念觀音菩薩固然可以;若從理上說,如前所說,火是瞋恚的火,由這瞋恚之火,把人燒得不知顧前想後,等於陷在大火坑中。
這個時候,若念觀音的大慈悲,以清淨崇高的愛水來消滅瞋恚的怒火,則心中就成為清涼池了。
「巨海」,即煩惱的大海;龍魚諸鬼難,就是愛欲的波濤,愛欲的波浪起於煩惱的大海,直至沉淪在戀愛的深淵之中,招來了許多的痛苦與煩惱。
妖艷的身體,比龍魚更可怕;嫣然的嬌態,比惡鬼更可懼!這個時候,若以觀世音的大智慧,洞知諸法的實相,觀察一切皆是因緣的假合,則愛欲的迷執,自然就會消滅了。
或在須彌峰,為人所推墮;
◤念彼觀音力,如日虛空住。
或被惡人逐,墮落金剛山;
念彼觀音力,不能損一毛。◢
「須彌山」,不一定要看為是真實有的山,這是印度人假想的山,說是其高能到達天,但近人考之須彌山即指喜馬拉雅山而言。
從這高山上被推落的時候,如念觀音之力,就如日住於虛空,不會落下來。又如在孤峰頂上安住,又被惡人追逐,從金剛山上墮落下來,如念觀音之力,一根毛也不會損傷。
「金剛山」,在須彌山的外圍,是不能破壞的意思。關於須彌山究竟是怎樣的,金剛山又是怎樣的,在這裏大可不必仔細的詮索。
有人以為我們持有頂天立地什麼都不能妨礙的獨立自在的佛性,所以就生起了釋迦是什麼人,達摩是什麼人的念頭,如生這一念,即生起憍慢的心,變成自甘墮落,遂至被推落下來。可是此時若能念彼觀音菩薩的平等大慈悲,則不會輕侮他人;念彼觀音的大勇猛,就能獎勵自己,如太陽安住在虛空中,自然能暢遊海闊天空,所謂是「風吹不動天邊月,雪壓難摧澗底松」。我們看到日或月掛在虛空,好像很危險的,可是一點關係也沒有。
須彌山,喻佛性,高大周遍之義。
金剛山,是不能破壞,不能動搖的意思,可以看作我們心裏的信念!
稍為複雜一點來說,可以把它這樣分:須彌山是妙覺之位,金剛山是等覺之位,這裏指我們的信念,就是表示無論如何,不為他力所搖動。
立了信念,進而要把它堅定起來才行,因在我們的周圍,充滿了誘惑與迫害,時時都在伺機動搖和壓覆我們的信念,這像被惡人追逐而將要墮落的狀態,是非常危險的,但在那個時候,如能念及觀音大勇猛的願行,則雖在誘惑或迫害之中,也能不損一毛,而自由自在的,這就是所謂「八風吹不動」。
八風,是東、南、西、北四方,及東南、西南、東北、西北四隅的風;但是佛教中的八風並不是指此。佛教的八風,是八種境界風,因它能煽動我們,所以稱為八風。這八風是:利、衰、毀、譽、稱、譏、苦、樂。
1.利:凡與自己有益的皆名為利,或稱如意的事名為利。
2.衰:凡與自己有減損的皆名為衰,或稱失意的事名衰。
3.毀:因討厭其人,背後誹謗叫毀。
4.譽:因歡喜其人,當面讚歎叫譽。
5.稱:推重其人,故在眾中,稱道其善叫稱。
6.譏:討厭其人,本無其事,妄說實有叫譏。
7.苦:逼迫之義,遇到惡緣惡境,身心均受逼迫叫苦。
8.樂:歡悅之義,遇到好緣好境,身心得到歡悅叫樂。
這些皆是動搖我們的心,損害那個金剛信念的,然而我們如能堅定信念,不為境界所惑動,則黃金當前,不會變節;白刃架頸,不會更動主張;這樣,毀譽、利害,一點也不能害我人了。
◤或值怨賊繞,各執刀加害;
念彼觀音力,咸即起慈心。
或遭王難苦,臨刑欲壽終;
念彼觀音力,刀尋段段壞。
或囚禁枷鎖,手足被杻械;
念彼觀音力,釋然得解脫。
咒詛諸毒藥,所欲害身者;
念彼觀音力,還著於本人。◢
這裏所講的,也出於前面的長行。
首四句偈,說的是怨賊之難,很多的兇漢以刀來脅迫,自己若住於觀音大慈悲心,以大慈悲對著兇漢,他亦會生起慈悲心,古來高僧大德的逸話,傳播在社會中間的例子很多,如前面的空也上人就是一例。這個是從外來的盜賊,比較起來終是少數,而自己心中的怨賊,長久的盤據著,其數有八萬四千,各各持有利刀,欲奪我們清淨心中的功德之寶,那怨賊的主人翁就是我見我執。如把這我見我執打破,住於平等的大慈悲,則怨賊即會給慈悲心所感化了。正如《菜根譚》上說:「見聞覺知是外賊,情欲意識是內賊,此主人翁惺惺不眛,則化賊成家人。」
其次說到王難苦,相當於長行中的刀杖之難。在過去專制的時代,法律是國王的法律,觸犯法律將要被殺時,如果念觀音之力,則刀即刻段段壞,而不能有斬的作用了。日蓮上人在龍口將要被斬的時候說:
「如果以《法華經》能夠代替這個醜的頭,實在可喜得很!」
當他走進刑場時,因他具有這種信仰,利刀的確不能傷害。國法是不能不守的,但那原是人定的,有時也不能不改,並非就算為完全無缺。不過,不管怎麼樣,法律即使有缺點,但法律是有力的。本來,法律無論什麼人觸犯了,都不能不處罰。但是,在專制時代,法律之主裁者,即國家的主腦者和法之運用者,岳飛就是因「莫須有」三字而死。執法的人即使犯法,何曾以法制裁自己?如果說有缺點的話,這也可以說是缺點。
哲人蘇格拉底毫無所懼地手執毒杯安然地死去,基督在十字架上像露水似地消滅了,這些例子,古今中外,實在多得很,楠正成死後,他的旗印文句被傳下來,內中有「非理法權天」五字,「非」不能勝「理」,「理」不能勝「法」,「法」不能勝「權」,「權」不能勝「天」。所以世界上最強的還是天。這個「天」,即是宇宙的真理,真理是最後的勝利者。這最後勝利的真理,就是表現貫徹在無限時間中的法身,所以即使肉身的壽命能夠斷,而這個法身的慧命是不能夠斷的。
囚禁枷鎖或杻械,已如前說。不管是有罪或者無罪,而受到手鐐腳銬,繩索繫縛的痛苦時,如能念彼觀音之力,就能解脫。實際上我們帶上了名位的手鐐、財利的腳銬,以執著束縛了自身,假若能超然立於名利之外,打破了人我的界限,則我們就能夠展開自由自在的境地。「釋然」是解脫的形式,「解脫」就是得到自由自在的境地。
「咒詛」,是要害他人的一種行為。或者祈禱惡神降災,或者造稻草人釘打,或是畫符焚燒,這都是咒詛。
「諸毒藥」,凡是服而傷身的名為毒藥。諸毒藥,指其多數。
即使有以這些咒詛或毒藥想要加害於自己的,如能念彼觀音之力,那個咒詛就變為他受,那個毒藥就反為他吞了。
咒詛的那種心理,我們心中難道沒有嗎?嫉妒的這種存心,幾乎是沒有一個人沒有的。或見人家被稱譽,或見人家的成功,自自然然的就會對那個人加幾句批評,這是顯明的嫉妒。還有一種見到人家失敗了,心中就很高興,或者甚至嘲笑說:「那是當然的!」這是嫉妒之情,像這個心,就是嫉妒,而同時又含有咒詛。
離間他人,中傷他人,可以說比毒藥還要厲害!咒詛人結果是誰受報應呢?其實還是咒詛的人自身來受報哩!好比,你送一件物品給人,別人不肯接受,那你只得再拿回來。咒詛人也是一樣的,你要咒詛人,人家不知道,或不接受你的咒詛,那不是還要歸於自身嗎?
在我們日常的生活中,就算是有人嫉妒我,離間我,中傷我,而我自己安守我應守的本分,一點不為這種境界動搖,住於平等大悲的信念之上,積忍辱的功德,則決不會因此而受累。
《四十二章經》中佛說得好:
「惡人害賢者,猶仰天而唾,唾不至天,還從己墮;逆風揚塵,塵不至彼,還污己身;賢不可毀,禍必滅己。」
這可以看作解釋這段的意義。
◤或遇惡羅剎,毒龍諸鬼等;
念彼觀音力,時悉不敢害。
若惡獸圍繞,利牙爪可怖;
念彼觀音力,疾走無邊方。
蚖蛇及蝮蝎,氣毒煙火燃;
念彼觀音力,尋聲自迴去。
雲雷鼓掣電,降雹澍大雨;
念彼觀音力,應時得消散。◢
「或遇惡羅剎」到「時悉不敢害」,相當於長行中的「若三千大千……夜叉羅剎欲來惱人。」惡鬼羅剎,沒有再說明的必要。
「鬼」,是希求之義,希求是乞求的心,所以「貪」就叫做「鬼」。除了貪鬼以外,還有一種無明鬼,無明即是愚痴的心,又叫痴鬼,這都是妨礙我們善事的毒龍。
這些皆是煩惱,因為有煩惱,所以才能覺悟。煩惱即菩提,是大乘的根本,所以如把我們迷的心一轉即是悟的心。但因為迷的根本是我執,我執又是一切罪惡之源,那個所執著的小我,眾生念念不忘,所以在有我執的期間而不能悟。
人有這是我的孩子,那是他的孩子的分別,所以生起愛憎或偏頗的心;又有這是我的物,那是他的物的分別,所以生起慳貪的心。但是,若把我擴大開來,一切眾生皆是我的孩子,住於三界皆我所有之心,則顯現出公平的、平等的大慈悲,煩惱立刻變為菩提不能害我,澀柿子的澀終成為甜味。那個澀柿子的澀是煩惱的惡果,經過佛日的慈光一照,即成菩提的甜味,此就是煩惱即菩提的最好說明。
這一轉心之間,所生的是迷悟的差別、聖凡的差別,佛教主要的就是說有這一轉心的心。惡羅剎、毒龍、諸鬼統統是害我們的,可是在遇到這些時,因念觀音之力的因緣,那些惡鬼、惡獸就不敢加害了。或惡獸包圍了我們,而以銳爪利牙來逼時,如果念彼觀音力,則惡獸就會逃得不知蹤跡。
「惡獸」,即從我見我慢而生起的心理狀態,在眾生的心中,好像就有銳爪利牙相爭的情形。尤其我們處在今日所謂生存競爭的時代,宛然像有眾多的惡獸包圍著,人類互相猜疑欺詐,有一點機會就要排擠他人自己佔上那位置,假若這時有人能念觀世音菩薩平等的大悲心,則四海之類,皆我同胞,如手如足,相親相愛,一切心中的惡獸和身旁的惡獸都會消滅了。
「蚖蛇及蝮蝎」,蚖、蛇、蝮、蝎,這可以看作是總稱一切的毒蟲。前面的惡獸,是譬喻大的煩惱,這裏的毒蛇毒蟲,譬如的是小煩惱。
小煩惱若不注意,漸漸而成大煩惱,其害與毒蛇毒獸沒有什麼不同。因此,《法句經》中說:「水滴雖微,漸盈大器,大惡本非大,由小而積成,若不輕小惡,則不至遭殃。」
「氣毒煙火燃」,這是說毒氣如燃燒的火燄一般,這是形容瞋恚的厲害。「尋聲自迴去」,是念觀音而起心中本自清淨的本性,把惡心一轉時,一切可怕的罪惡,就好像在草葉上的露珠,遇到朝陽生起,自然的就會消滅了。
從「雲雷鼓掣電」到「應時得消散」,這四句話是說:好比本是一個明朗的晴空,忽然一堆黑雲湧起,雷聲隆隆,電光閃閃,冰雹降落,大雨滂沱,那一種境界是多麼可怕!我們的心也和這個情形一樣,本來心上是沒有一點黑暗的,是光明朗照的,不料一念迷雲生起,彼你我他之念跟隨而來,則瞋恚的雷鳴、忿怒的電光、貪欲的水電、自暴自棄的大雨,都來苦我們了。可是,此時如能念觀世音菩薩,心機一轉,雲消雨息,朗朗心空,無不清淨自在。
對於以上的諸苦難,念彼觀音之力,即能轉災招福,拔苦與樂。這「念彼觀音力」的五個字,實在是轉惡心向善,與轉迷途向悟的一個關鍵。
我們的力,是相對的、差別的,觀音的力是絕對平等的。把執著差別的這一顆心,一轉而向平等,把繫縛於相對之心一轉而向絕對的,這就是佛教的根本之第一義。本經就是以觀音為中心,而說的第一義中的第一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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